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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一百二十四小賽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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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 小賽當日

今日早晨空氣爽朗,是個絕佳的好天氣。

容王在王後宮裏正更衣,小內官忽然進來回話讓他撐起的手臂頓時僵住。

“什麽?賀川她說要小賽?”

他轉念一想,繼續擡起胳膊假裝平靜的說:“什麽時候說的?”

小內官看不懂容王此時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察言觀色下還是覺得謹慎為好,“今日早上說的,讓奴才來稟告王上。”

只半天功夫,賀川答應與容王那些‘狐朋狗友’比賽的消息就由簡單的比賽,轉變為即將正式接受容王入住宮中。王後與最親近的一個妃子忙不疊的相聚,就在離嫦館不遠處的涼亭下互相安慰。

小賽就定在明日上午,宮中有專供皇子習射練武的大院子,地點就設在許久沒有過皇子出沒的地方。李勝的兄長李仁,繼位6年,沒有一個子嗣。

就在大家都為這日晨間消息而心慌時,晌午時又傳來至人心病的一劑猛藥。

賀川主動請容王品茗,說那日未見的畫心裏惦念著想看。

還是那處桃花涼亭,花早就敗了,依舊攔不住嫩綠叢中唯一的一朵花兒開。九木穿著那日的衣裳,早早就在涼亭等著他了。

容王興高采烈的夾著長盒而來,自打邁進桃園就覺得自己是在夢裏。

“賀川,可等久了?”他彎著眉眼,幾近將所有溫柔都盛在裏面。

賀川頭一次站起來,對著他微微行禮。

容王怔住,急忙上前的時候畫都險些跌落在地,“行禮就罷了,罷了,不拘這個。”

“我等的時間不長。”九木不聽他的,依舊行禮後待他坐了才坐。

二人都坐穩後,容王先是將她仔仔細細的觀察一番,擔心的說:“我聽宮女說你晚上睡不安穩,總是出冷汗。前些日子看了你一眼也確實如此,不知道現在可還有這樣的病癥沒有?”

九木將手搭在自己的脖頸處,小拇指從耳根滑到鎖骨處,含笑說:“現在也還是老樣子。”

“再請醫師去看看,既然如此,明日小賽實在勉強。”他怕賀川為的是早些離開北容才為難自己,緊接著說:“令還沒有傳下去,不然就算了。”

“我沒事,在教練場已經練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個屁…

她將視線落在盒子上,點出手指問:“可以給我看看嗎?”

“當然,這就是專門拿出來給你看的。”

容王站起來,很是慎重的打開盒子由裏捧出有些年代的畫軸,提著上頭緩緩垂下。

蜿蜒墨龍穿梭山上,別的九木看不出,倒是覺得出彩的地方不在龍這種皇室畫家最愛畫的神物上,而是墨龍穿過的薄煙。

“游煙驚龍圖。”容王也垂下頭看去,這是庫房裏沒被記在錄冊的一幅畫。

假模假式的欣賞許久,九木並未註意到落款上,喝下宮人專門泡的茗茶,淡淡的說:“是幅好畫呢。”

“嗯。”容王沒欣賞夠,再看去語氣有些遺憾的說:“這麽好的畫技,人卻沒出名,可惜。”

“人家可能就是不喜歡名利,畫著玩。”

他把畫遞給內官,讓他端著在一旁,好能騰出手來與賀川共同品茶。“我覺得興許是名字的問題。”

“名字?”

容王盯著畫中的龍,說“陳婉,女子偏愛婉字,可我認為太過柔。”要知道這種畫不僅僅需要手法畫技,還需要一種神乎其神的氣勢去鎮壓,鎮不住,畫出不該由你畫出來的東西,很折壽。

陳婉?九木吃驚的樣子嚇到了容王,她並未緩住聲調,幾乎是大聲問出來的“是,陳婉?!”

他點點頭,指著上面的落款說:“是陳婉沒錯。”說完他狐疑的看向九木“你知道她?”

怎麽不知道?絳州藥鋪還掛著她的地獄圖呢!

九木站起身踱步至畫旁,落筆幹凈順暢,蒼勁有力…她順著落款去看提字。年十三…她年紀輕輕能畫出這種作品來,實屬不易!

容王有些不知所措,問:“賀川可是聽說過這位畫師的故事?”

想起什麽君王薄情的話,九木猶豫著搖搖頭,覺得還是不說為妙。“沒聽說過,但是這幅畫越看越覺得氣勢磅礴,王上怎麽想起來要給我看它的?”

“啊。”容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揩揩鼻尖,走到她身邊說:“北容局勢動蕩,正如環雲薄霧,我…”

“這座山,竟然是望京山!”九木的驚吼幾乎讓容王把自己整理好的話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四國之內有名的山屈指可數,望京山在絳州,他知道。容王突然擺手讓內官收起畫來,大膽的拉著九木的手腕坐回桌前。

“你…”

“我喜歡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容王從沒見過賀川對一個東西如此喜歡與渴望得到的表情。不是不能給,只是她嫁過人,她的家在絳州,睹物思鄉…

“不…不行。”這是容王頭一回明面上拒絕她。實際上九木沒怎麽求過他做什麽給什麽,這次算的上第一次。所以就在容王有些反悔的時候,一個宮人突然跪在小道上說“王上,今日巡查那宮的門又被打開過了。”

容王攥緊膝頭衣料,傾身問道:“查到是誰了?”

“沒有。”

“下去,繼續查。”

九木將玉杯對在唇前,平淡的問“什麽宮門?”

“沒什麽,最近總有奇怪的事兒發生,賀川出入要讓人緊跟著,別再犯傻。”容王現在開始覺得王後神經兮兮,賀川投井等一系列事兒都是由鎖了許久的宮門突然被人打開的時候開始的。

這次宮門又被打開了,容王從小就聽說那裏的故事,所以對此頗為忌憚,預備下午就傳人去輕水觀尋道士來看看。

那副畫呢?

終究還是沒到九木的手上,她回嫦館時略有不甘,更多的是對絳州的想念。那時候覺得絳州鬼多,可現在看來哪兒鬼不多呢?只要她是神,遇見的就絕不止人這麽簡單。

又想到徐仁卿…九木張開手,黑痣正正在中心處,一把攥住後她紮進屋裏尋到了自己從前的行李包裹。被容王的士兵追捕摔下馬後,這些東西就放在客棧老板那,早已經忘了什麽時候送到這來的。

拽著角兒扽出來時,由裏掉出來個黑黑扁扁的東西。

九木蹲下身撿起來,令牌上的‘地’字依舊。裏面的其他東西就不多了,無非是些尋常衣物,天界的文書早已經不見。

小賽那日來看戲的人很多,幾乎超出了九木的想象,滿騰騰的一院子人。她想著這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般,小打小鬧的事兒…沒想到,容王那些身懷絕技的好友果然不凡。

論個頭,隨便拎出來哪一個都要比九木高三頭,論體型,更是不管哪一個都是膘肥體壯滿臉橫肉。

“呼,算了”九木無力的為自己打打氣,好在比的是射箭,不用力搏。

容王刻意挑了賀川擅長的,那天草原一箭雙雕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對這次小賽也算是替她勝券在握。

其實九木心裏門清,容王‘打點’過,自己心裏膈應著,可她的目的並不是贏比賽也不是輸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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